對話導演周子陽：《烏海》揭示復雜人性 把思考留給觀眾

11月7日，由黃軒 、楊子姍 領銜主演的電影《烏海》主創交流會在京舉行。影片聚焦家境懸殊的年輕夫妻，丈夫因金錢問題走向殺妻犯罪的悲劇故事。青年導演周子陽在接受封面新聞專訪時表示，人要控制欲望和憤怒的情緒，不能像電影主角楊華一樣讓人生失去控制。“希望人們在《烏海》中看到警醒和啟發，學會善意和寬容。”

作為周子陽導演的第二部劇情長片，《烏海》中由黃軒飾演的楊華與楊子姍飾演的苗唯，郎才女貌、因愛結合，但妻子優渥的家境沒有帶給二人美滿的婚姻，反而成為男主人公潛在的壓力。為出人頭地，楊華放棄穩定的工作，以妻子陪嫁的房產抵押借貸投資，并由此陷入債務和情感的雙重危機，最終在追債人堵截、朋友失信和家人的質疑聲中，走上殺妻的不歸路。

談主題：“欲望即烏海”

《烏海》被一些觀眾看來是周子陽第一部作品《老獸》的升級版。電影以超現實的方式表現荒誕，比如恐龍雕塑、沙漠里做瑜伽的村婦、奇形怪狀的文旅項目。這些超現實意象融合進電影故事中，讓觀眾多了一份思考和追問。

周子陽表示，烏海的地貌有一種魔幻和荒誕的氣質，這些氣質非常符合故事的調性。“烏海這倆字給人一種欲望吞噬的感覺，人心即欲望，欲望即烏海。”

“這個電影的主題想讓人感受更多的生命啟發和覺悟。”周子陽表示，很多婚姻專家發現，現在離婚率比較高，很多年輕人對婚姻抱有很高期待，但婚后發現并不是這樣，長時間的誤會和矛盾都可能造成家庭危機。

聊創作：六個小時探討“吵架戲”

談起選角，周子陽表示之前看過黃軒的《推拿》，覺得表現很突出，有機會一定要合作。另外，楊子姍的氣質和人物很接近，表演類型也很多元。

據說起初黃軒想推掉這部戲，因為那時他剛演完一個同樣沉重的角色，就婉拒了。為了表現誠意，周子陽還寫了一封信給黃軒。讀完信后，黃軒覺得周子陽很有誠意，便出來見面，兩人在聊天中產生了很多共鳴。“我們講述過往經歷和對電影的理想和堅持中，被彼此打動。”

《烏海》中，一場吵架戲展現了夫妻真實的矛盾日常，由于男女主角當時是誤會矛盾重合，采用的拍攝手法又是一氣呵成的連貫長鏡頭。周子陽說，在現場會想怎么樣調節他們的情緒，這場戲和主演深入就劇情進行溝通，三人彼此深入地分享自己的情感經歷，甚至能聊六個小時，商量之后再如何去演，當中還有一些即興部分。

提初衷：生活洶涌但世間終究有愛

“記得當時我借了20多個網貸，每天一睜眼就有賬要還，每天被無數個催款信息轟炸，只能拆東墻補西墻，生活變得很艱難，也很痛苦，唯一的支撐和快樂就是進行中的劇本創作。”聊起劇本的構思，周子陽表示，當時有些商業電影找到他，投資和陣容都不錯，可他還是認為應該做正在創作的《烏海》，而不是被其它事情干擾。但同時面臨生存壓力，殘酷的生命體驗伴隨著極致的創作狀態，把這些最真實的感受都放到了楊華這個角色里。

周子陽在微博中表示，每個人都在人性和欲望之海里浮沉翻滾，如果在電影結束、場燈亮起時，能長舒一口氣，有那么一瞬間，為楊華和苗唯覺得惋惜甚至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對最愛的人說最狠的話，要好好溝通，相互寬容和理解。

周子陽表示，未來想挑戰新的不同的東西和題材，因為這會更激發創作。“現實主義題材吸引我一拍再拍的原因，是不管遭遇什么，我們都應該相信，雖然生活洶涌，但世間終究有愛。”

文/封面新聞記者 粟裕

編輯/崔巍